我的外公爱喝酒

三两小菜，也可以没有菜。三两三的白酒半杯，或者一瓶啤酒。从橱柜里拿出凌晨六点蒸好的米饭，对付对付一天就结束了。这就是外公普普通通的一天。

从我记事起，外公家从来不缺酒，只要我看见他就是一身酒气，混杂着白酒、啤酒、蛇酒、药酒等的气味。只要在外公家，菜香不一定闻得到，酒香一定勾起你肚子里的小馋虫。

等我长大了，试着送一些名贵酒给外公喝，外公每次笑嘻嘻的收好，但从来不打开，陈列在显眼的橱柜上，像是他的军功章，炫耀着外孙的孝顺。

在他去世前的一段时光，家人悉心照顾。那时我还没研究生毕业，一直以来是他的骄傲。每次去看他，他总是指着酒对我说，来点吧。我于心不忍，还是背着女儿们给他渡点解解馋。

岁月如梭，即将到达去世 7 周年的节点。谨以此文祭奠我永远爱着的外公。

外公的前半生依稀听长辈们提起过，因我不是那个时代的人，没有资格评判过往的事情。我只说我认识的外公。

（一）初见

外公早上 4-5 点就会起床，在大堂打扫卫生，接着会去外面的茅坑上厕所，转一圈回来后泡一杯茶，抿一杯酒，开始在外婆的房门前碎碎念，声音时高时低，抑扬顿挫。外婆虽然个子矮，不知道是不是长期训练的好听力，一边捂住我的耳朵，一边还能和外面外公的骂声呼应上。骂到气头上，外公也会砸门，外婆也会摔东西，双方动静总让我睡不安稳。而我有时也成为他们争吵输赢的工具，一个叫我出去吃早餐，一个叫我别理这个“老疯子”。

说来话长，外公是乡下难得的工人，外婆却是外地逃难来到此地的童养媳。用外公的话来说就是倒八辈子血霉，七兄弟为什么就要他娶外婆。用外婆的话来说，就是外公没本事，生不出儿子就怪她。（据说曾经有一个，高烧去世了。）

至于他们矛盾的焦点从哪里开始，聚焦在何处，我到现在都没捋清楚，中途我也试图撮合过他们和解，但均以失败告终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