殡仪馆的中央空调发出嗡鸣，林深将最后一把化妆刷插进消毒柜，不锈钢抽屉碰撞的声响在午夜十二点的停尸间格外清脆。他习惯性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，绿色数字在惨白灯光下泛着幽光。
冷藏柜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。
林深握着消毒液的手顿了顿，余光瞥见3号柜门微微颤动。今天下午刚送来的无名女尸就躺在那里，泡发的尸体在冷柜里应该早已冻硬。他摸出手机打开摄像模式，这是殡仪馆老师傅教的土法子——镜头能照见人眼看不到的东西。
屏幕里3号柜安静如常。
"加班加出幻觉了。"他自嘲地扯了扯口罩，转身时却踢到个东西。银色推车底下滚出半截槐木牌，暗红色纹路在牌面蜿蜒成眼睛形状。这是他从女尸紧咬的牙关里取出来的，当时老周吓得打翻了福尔马林溶液。
推车突然剧烈震动。
林深猛地后退撞上解剖台，手术刀哐当落地。3号柜门砰地弹开，寒气裹着腐腥味扑面而来。女尸青白的手指垂在柜门外，指甲缝里的水藻还在滴水。
"老周？"他朝值班室方向喊了声，回应他的只有排风扇的呜咽。
橡胶手套沾着尸蜡滑腻难握，林深用镊子夹起槐木牌时，发现牌面眼睛在渗血。暗红液体顺着镊子尖滴在女尸手背，那些泡发的皮肤突然开始蠕动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下游走。
"见鬼..."
镊子当啷掉在瓷砖上。女尸掌心浮现出朱砂色的符咒，纹路像蜈蚣般扭动着爬向手腕。林深摸到解剖刀正要后退，冷藏柜里突然伸出五根冰凉的手指，死死扣住他的手腕。
尸斑在眼前急速扩散，女尸肿胀的眼皮霍然睁开。浑浊的眼球表面浮起血丝，渐渐拼成篆体"戌"字。林深感觉有黏稠液体顺着小臂往上爬，低头看见女尸张开的嘴里爬出密密麻麻的透明线虫，那些虫子正沿着他的皮肤往衣袖里钻。
"别碰那个符！"
老周的声音炸响在耳边。林深被拽着往后跌去，后脑勺磕在解剖台边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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